环境内分泌干扰物污染(environmental endocrine disruptors pollution)环境内分泌干扰物(environmental endocrine disruptors,EEDs),又称为“环境激素”或“环境荷尔蒙”。环境内分泌干扰物在生物体内的作用类似于激素,当其进入人体后,易于与相应的“受体”相结合,导致机体的生化反应改变,使机体和生殖系统发生异常变化。它们可能源自自然界(如某些植物激素),也可能是人工合成的化学物质,对环境的污染则主要来源于后者。环境内分泌干扰物污染问题的提出源于1962年美国莱切尔·卡逊(Rachel Carson)完成的《寂静的春天》(Silent Spring)一书,书中对杀虫剂等农药危害的阐述引起了公众的高度关注。1971年,滴滴涕、狄氏剂等农药首先在瑞典被禁用,随后在全世界陆续被禁止生产和使用。90年代,在全球范围内兴起了污染物内分泌干扰效应研究的热潮。1996年美国学者Colborn等编写出版的科学小说《我们被偷走的未来》(Our Stolen Future)在全球特别是发达国家掀起巨大波澜,极大地促进了美、欧、日等发达地区和国家对环境污染物引发的内分泌干扰问题的重视和研究。
世界卫生组织(WHO)、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联合国协同化学品安全国际规划署(IPCS)、国际纯化学与应用化学会(IUPAC)、野生动物基金会(WWF)、欧美各国、日本等开展了大量环境内分泌干扰物的研究工作。日本是世界上最先重视环境内分泌干扰物的国家之一,1977年,日本NHK在探讨环境问题时就提出了“环境荷尔蒙”概念。美国国家环保局(EPA)在1995~1996年的报告中对环境内分泌干扰物表述为从某种程度上干扰荷尔蒙的物质。1996年欧洲议会、欧洲环境署、世界卫生组织、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和瑞典、英国、德国等官方在英国的韦布里奇(Weybridge)召开了环境内分泌干扰物对人类及野生动物健康影响的工作会议,给环境内分泌干扰物下的定义为由于引起荷尔蒙功能的变化而导致有机体或其后代各种非健康效应的外部化学物质,并提出了潜在的环境内分泌干扰物的概念。英国环境署认为环境内分泌干扰物是天然的或是合成的、干扰了内分泌系统的功能并产生了非正常效应的化学物质。日本环境厅强调是指吸收到生物体内的、干扰其荷尔蒙功能的环境化学物质。1997年,美国国家环保局发表的一份有关环境内分泌干扰物的研究报告,其中对环境内分泌干扰物的表述为:环境内分泌干扰物是指干扰生殖、成长、行为及体内平衡维持的荷尔蒙的合成、分泌、运输、结合、作用及消除的外源性物质。1998年,联合国协同化学品安全国际规划署及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在华盛顿对环境内分泌干扰物的定义加以补充,加上了“混合物”的内容。
来源和种类环境内分泌干扰物广泛存在于空气、土壤、水体等介质中,其来源可分为天然和人工合成化学物质两大类。目前发现已知的或潜在的具有内分泌干扰作用的污染物按用途大致可以分为8类:①除草剂类:2,4,5–三氯联苯氧基乙酸、2,4–二氯联苯氧基乙酸、杀草强、荞去津、甲草胺、除草醚、草克净;②杀虫剂类:六六六、对硫磷、甲萘威(西维因)、氯丹、羟基氯丹、超九氯、滴滴滴、滴滴涕、滴滴伊、三氯杀螨剂、狄氏剂、硫丹、七氯、环氧七氯、马拉硫磷、甲氧滴滴涕、毒杀芬、灭多威(万灵);③杀菌剂类:六氯苯、代森锰锌、代森锰、代森联、代森锌、福美锌、苯菌灵;④防腐剂类:五氯酚、三丁基锡、三苯基锡;⑤塑料增塑剂类:邻苯二甲酸双(2–乙基)己酯、邻苯二甲酸苄酯、邻苯二甲酸二正丁酯、邻苯二甲酸双环己酯、邻苯二甲酸双二己酯、己二酸双–2–乙基己酯、邻苯二甲酸二丙酯;⑥洗涤剂类:C5–C9烷基苯酚、壬基苯酚、4–辛基苯酚;⑦副产物类:二恶英类、呋喃类、苯并(a)芘、八氯苯乙烯、对硝基甲苯、苯乙烯二(或三)聚体;⑧其他化合物类:双酚A、多氯联苯类、多溴联苯类、甲基汞、镉及其络合物、铅及其络合物。
污染途径环境内分泌干扰物一般通过污水排放、淋溶污染、空气扩散等多种渠道进入环境,全球大部分区域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污染。
水体中的环境内分泌干扰物主要海域、江河湖泊、甚至饮用水中均可检测到环境内分泌干扰物。一般海水浓度因其巨大水域的稀释作用而受污染最轻,中国某些近海水域中有机氯农药及重金属残留较为严重,其中六六六的质量浓度总和在100 ng/L左右。烷基酚中的正丁基酚、壬基酚以及双酚A和2,4–二氯酚、五氯酚在所调查的各种海域和内陆江河中都存在,有机锡化合物(特别是三丁基锡和三苯基锡)在船舶密度较大的水域中浓度都较高。内陆水体则受到更多农药及工业污水污染。美国环保局于1980年对1349口饮用水井进行取样,检测出127种农药,约10%的社区饮用水井和约4%的家庭用水井都含有至少1种可检出的农药残留物。
土壤及沉积物中的环境内分泌干扰物持久性有机物、重金属环境激素类物质等往往强烈地吸附于土壤和沉积物上,不易降解、难以消除。一般近海沉积物中有机环境内分泌干扰物污染水平略低于河流底泥及土壤。以多氯联苯为例,近海沉积物中浓度范围为0.7~32.9 ng/g,而中国东部主要河流城市区段(珠江广州段、北江韶关段、闽江福州段、钱塘江杭州段、长江武汉段和南京段、汉水汉阳段、淮河蚌埠段、黄河郑州段、松花江哈尔滨段、嫩江齐齐哈尔段和黑龙江漠河段)沉积物中PCBs的一般水平为10.5~25.5 ng/g,某些地区甚至可高达6339.7 ng/g。重金属环境激素类物质污染则受当地工业经济发展的影响,具有较强的地域性。
大气中的环境内分泌干扰物大气中的环境内分泌干扰物多附着于颗粒物上,浓度水平较土壤及水中低。美国、日本、瑞典、英国、法国、朝鲜、印度、中国等多个国家和地区的空气中均有多氯联苯污染物检出,其中法国巴黎空气中的多氯联苯浓度最高,为5~19 ng/m3。北京市不同功能区气溶胶样品中普遍检出含量较高的邻苯二甲酸酯类,石景山地区气溶胶样品中检测出邻苯二甲酸酯类物质1.2~228.0 ng/m3。呼和浩特全年的大气颗粒物上均附有有机氯农药(六六六及滴滴伊)残留,六六六一般为1.1~0.5 ng/m3,滴滴伊残留量约为0.1 ng/m3,且夏季颗粒物上的农药残留量较高。
危害环境内分泌干扰物的生物学效应被认为是借助于靶细胞内一种高亲和性的受体蛋白来完成的,可通过模拟内源性激素、拮抗内源性激素、改变内源性激素的合成及代谢方式、弱化受体等途径发挥干扰内分泌的效应。其危害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①生殖系统发育异常。野生动物(如北极熊)及水生动物(蛙、鱼、龟类)已经观察到雄性个体雌性化或者雌雄同体的现象;在人类,过去发生率极低的儿童性早熟、男童先天性尿道下裂、子宫内膜炎、子宫内膜异位症等在当今已不鲜见。②生殖功能障碍。表现为职业接触者性欲减退、精子数目持续下降、动物生殖器短小、动情周期紊乱等。有研究者认为一些动物物种的灭绝可能与此有关。③生殖系统及内分泌系统肿瘤。很多生殖内分泌系统肿瘤的发生可能与环境内分泌干扰物的污染有关,全世界范围内乳腺癌、睾丸癌、子宫肌瘤、卵巢癌、前列腺良恶性增生等的发病率都在升高。④损害免疫系统。人体许多免疫调节作用需要内分泌激素的参与,如糖皮质激素和甲状腺素等。乙烯雌酚等很低浓度时就能改变这些激素的活性,干扰机体的免疫功能。研究表明环境内分泌干扰物对动物有显著的免疫毒性。⑤干扰神经系统发育和功能。内分泌与神经系统具有极为复杂的联系,有报道环境内分泌干扰物能干扰动物的行为活动。学者们怀疑目前多发的儿童多动症、青少年暴力倾向等可能也与环境内分泌干扰物的广泛污染有关。
防治措施控制环境内分泌干扰物污染须采取一定的防治措施:①停止或尽可能地减少生产和使用已确定的内分泌干扰物质,尽量避免使用过多的农药、除草剂、家用化学品及各种化学制剂,减少人类及生物对此类物质的暴露;②加强环境内分泌干扰物的基础研究,掌握其具体危害、作用机制、致毒浓度和准确的识别方法,建立合理的环境内分泌干扰物名录;③大力开展污染控制技术和治理措施的研究,降低已在环境中残存的污染物的浓度;④建立并完善环境内分泌干扰物的监测方法,加强对未知及新开发化学物质的检测,加强对饮用水、食品中内分泌干扰物质的检验,尤其注意已污染地区的水、水产品及各种食品添加剂的检验,确定人及生物内分泌干扰物质的暴露剂量。⑤继续加强对整个生态环境,尤其是在生物进化上与人类相近的物种的监测。⑥国家相关部门应制定恰当的环境内分泌干扰物研究策略,开展环境内分泌干扰物的生态风险评价和生态风险管理工作,评估环境内分泌干扰物对动物、人类和生态系统的危害,并及时提出审慎的公众政策。⑦制订相关法律法规,严格控制和管理环境内分泌干扰物的排放和生产、进出口产品中环境内分泌干扰物的流入等,从法律角度把好防污关卡。
索引词:环境内分泌干扰物、污染、激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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